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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语学习心得——子罕第九（234）马：好，我们今天继续来学习《论语》，子罕第九的第二十七 章， 子曰：“衣敝缊袍，与衣狐貉者立，而不耻者，其由也与？‘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’ ”子路终身诵之。子曰：“是道也，何足以臧？”方 同学，来给大家念一下翻译吧。方：好，孔子说：“穿着破旧丝绵袍，和穿狐貉裘的人站在一起，而不觉得惭愧的人，那只有仲由吧！《诗经》上说：‘不嫉妒，不贪求，为什么不好？’ ”子路经常读诵这两句诗，孔子说：“仅仅这个样子，又怎么足以为善呢？”
马：很好。最后的翻译稍微有一点难懂，我们来看，这一章跟上一章是紧密联系的，上一章讲：三军可夺帅也，匹夫不可夺志也。子路他的志其实是很好的，你还记得我们前面第四篇的时候有学过，里仁篇讲的：士志于道，而耻恶衣恶食者，不足与议也。这一章很明显就在说，子路他并不耻于恶衣恶食。
说他不耻于恶衣，他穿了一件破袄。缊袍是把这个麻、棉絮放在袍子里面，其实就是个棉袄嘛。敝缊袍就是破缊袍嘛，就是那个絮都是很旧的，袍子甚至可能上面打着补丁，就泛指衣着很寒酸，用乱麻旧絮做的一个很破旧的袍子。与衣狐貉者立，狐就是狐狸，貉就是一丘之貉的貉，就是像小狗、小狐狸的一种小动物，跟狐狸差不多。狐貉那就是用狐狸皮，用貉皮，就像我们现在用貂皮做的衣服，很华丽很华美的。衣狐貉者就是衣着华贵的，这样的人。
自己穿的很破烂，你身边的人穿的很华丽，你们两个站在一起，而不耻者，你没有感到很羞愧，感觉我这个衣服太烂了。没有这种愧疚，没有这种感到羞耻、惭愧，没有这种感情，这样的大概只有仲由一个人，大概只有子路是这样的。等于是子路不会因为他自己穿的衣服不好，然后跟这些衣着华贵的人交朋友而感到自卑，他不自卑的。
这是为什么？因为他‘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’你不嫉妒，同时你不贪求，你怎么会不善呢？做什么事情是不善的呢？所作所为都是善的。臧，汉朝的注释家都认为是善，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是成，你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？
所以有的人就认为，从不忮不求这里，其实是可以分章的。前面紧接着上一章，前面在说，子曰：“三军可夺帅也，匹夫不可夺志也。”然后引用子路的例子，子曰：“衣敝缊袍，与衣狐貉者立，而不耻者，其由也与？”子路的志向是可以的，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自己穿的不好，但是跟这些穿着奢华的人在一起，没有任何的羞愧感，感觉很平等？因为这些不是他的追求，对吧？他追求的是志于道，他就不耻恶衣恶食。
而且你看，之前应该是第五篇里面，孔子让他们各言己志，子路就说：愿车马衣轻裘，与朋友共，敝之而无憾。我这个好东西，我都跟大家分，穿破了我也不遗憾。反过来就是，他不在乎这些外在的物质条件，他对衣食是很大方的，子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然后下一章，或者说下半章：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子路终身诵之。这个就不一定是孔子跟他说的了。如果分章的话，这就是子路很喜欢这一句，一辈子都在背诵这一句。这句是《诗经》里面的话，《诗经》邶风，雄雉里面的，就是你一个人又不嫉妒，又不贪求，他为什么不获得赞美？为什么不获得赞扬呢？他做什么事情不善，他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？这些解释都是可以的。
《诗经》原文里面，这一句其实是有点抱怨的。前面在讲，君子没有德行，但是我的丈夫那么优秀，为什么他不得到任用呢？所以为什么后来人就说要分章了。其实不分章可以，因为引用这一句的话，孔子显然这里如果是跟子路讲的话，他不是用的这一句的原意，它是用的这个字面的意思，对吧？
你又不贪求，又不嫉妒，你做什么事情是不善的呢？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？等于你追求的一定会成功的。所以子路就终身诵之，一辈子都记着这两句话，一直在不停的在背诵。在诵：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这是他的咒语了，是传给他的心法了，他认为这就够了。
子曰：“是道也，何足以臧？”你如果把这个事作为道的话，怎么会够呢？何足以臧？怎么能够成就大善？这是一种解释。就是说你只是不忮不求，还是不够的，这只是初级阶段，只是入门。因为你求道，是永远不能止歇的，前面要连起来的，求道，要逝者如斯夫。不能只是不求而已，你还要好德如好色，你还要譬如平地，虽覆一篑，进，吾往也。你要不断的追求它，所以只是不求，这个只是个入门，还不够。
这也是一种解释，因为君子志于道，一定是日为孳孳，毙而后已，不死不休，倒言之就是永无足时。你不忮不求，你不贪求，就是我已经满足了，对吧？我知足了，我常乐了，是吧？但是你以此作为求道，显然还是不够的。这只是一个入门，等于泯灭自私小我，只是第一步，你还要有一个无私的大我出现，一个真实的我。你这个还没有立起来，你就要不断的去追求，否则就陷入小乘了。所以孔子这里是在点醒子路：你这是不够的，不要得少为足，要不断进步。这是一种解释。
还有一种解释就是，这里如果把它理解成是分章，就是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不是孔子说的，是子路特别喜欢这一句，他终身都在背诵，也符合他的心性。孔子说：这就是道啊，是道也，这讲的是道。你对于什么不忮不求？你对于道也是这样不忮不求的，何用不臧，何足以臧？这个臧你可以理解成就是赞美，这是道啊，你用什么来赞美这个道，都是不够的啊，它是最高明的。
等于你不忮不求，其实就是最高明的道。何用不臧，你做什么事别人不赞美你呢？孔子就是给他引申出来，你讲的是在讲道，如果是道的话，你用什么来赞美它能足够呢？能足以赞美道？都是不够的。所有的万事万物用来赞美这个道，都是不够的。
或者说臧也可以翻译成是成就，就是道你怎么能够认为它成就了？等于是这个道永远都在进步，这就跟第一种意思是一样的，就是怎么能够成就道呢？你要不断的努力。
而且这样的话，就跟下一章又有联系了。这个是道，你怎么样能够成就大善？岁寒，然后知松柏之后调也。你要经历环境的历练，你要在事上去练，你并不是知道这个理就完事了。
所以说这一章它的意思是很丰富的，无论我们哪一种解释都很好。子路的这种精神，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我们如果扪心自问一下，我们自己穿的很破旧，然后跟这些达官贵人交往，我们内心是免不了自卑的。你去一个五星级酒店，你穿着个拖鞋，穿着个T恤，人家把你赶出来，你心里面感到不舒服，感到很难受，是吧？因为别人评价你，是用你的外在来评价的，你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，你也用外在环境去评价自我，你把自己的成功与否建立在外在的物质条件上，你就偏了。你有忮有求，你就有事情不善，都不是何用不臧了，是有不好的，是吧？
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，别人成功，我们千万不要去嫉妒他。我们可以羡慕我，们可以仰慕，我们可以说：你这样，大丈夫当如是也。但你千万不要说：这没有什么了不起，或者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？或者说我看不起他，或者说他太好了，我实在是希望他能给予我一些什么。这些情感都是不好的，要么是忮怨，要么是求了。所以不忮不求，何用不臧？子路终身诵之。虽然对于孔子来说，也许这个并不是最高级的境界，但是这种不以物质条件为耻这种状态，其实对于我们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难的了。
其实在那个时候孔子也说：而不耻者，其由也与？大概也就是子路了。我估计是当时孔子带着大家去周游列国的时候，子路比较豁达，他穿的就是比较破烂的。但是跟孔子交流的这些都是达官贵人，他们穿的都很好，子路站在那里，所以这个可能是有感而发，并不是孔子在猜想，很有可能当时就是这样的。然后别人可能替子路感到害羞，你看他穿这个样子。子路就感觉没有什么，他是君子，我也是君子。
孔子就表扬子路，但是你说表扬吗？他也可能是在点醒子路，他告诉他：你不嫉妒，不追求，有什么是不善的？你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？你是无私大公的，你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成。可能子路就记下来，一辈子就这样。
所以这一章我们可以有丰富的内涵的理解，但不管是哪一种，子路的能做到，不以物质作为追求，这都是很好的，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的。有可能我们一辈子也达不到他这种境界。
好吧，我们今天就学到这里吧。
方：好。
END
来源：和合文化屋
编辑：李君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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